地点
诗文库 正文
南都 宋 · 王仲敷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七、《皇朝文鉴》卷一○、《历代赋汇》卷三四、《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三九七、康熙《商丘县志》卷一七、乾隆《续河南通志》卷七○
洛阳王仲敷侍亲客于宋十有馀年矣。
南都也,山川城邑、人物风俗、禽兽草木,博观而穷览,粗得其凡焉。
因藉华阳先生、涣上公子为问答以赋。
词曰:
华阳先生与涣上公子步于西山之隈,环于竹圃之左(《水经》曰:「睢水东南流,历于囿。有数百顷,周四十一里。」),曰:「美哉邈乎,土地之沃,人物之夥也」!
公子喟然叹曰:「先生睹斯而已,独不闻往者之事欤?
上自五帝,中接三代,下讫汉唐,目击而可知,指陈而可喻,请为先生言之。
于显乐国,在睢之阳,其地则宋,其分则房。
夏豫、周青,秦砀、汉梁,带以丘之野,包以阏伯之疆。
盟猪出其右,汳水更其旁。
涣、谷、濊、睢、漻、涞、逐、黄(八水出宋城。黄见《左传》,濊见《北征记》,谷、睢见《水经》,涣见《元和志》,涞、逐、漻见《图经》。)
从横驰骛,源分派张。
过乎陨石之野,径乎龙丘之冈,行乎钓台之渚,出乎谷城之塘。
上接大河,通于银潢,下达涡泗,汇于淮湘。
漰湱喾灂,淼淼洋洋。
㵗㶔𤃫𣸎,潏潏汤汤。
若乃历华里,经汋陵,乘襄坞,陟贯城,傍空桐而过沙随,阶鸿口而升横亭。
伊高辛之帝子,主大火而修祀。
葛伯之仇饷,猗汤征之攸始。
微子启封,卒继承于商氏。
访桐卢之两门,孰世远而难纪。
蒙城故邑,怀漆园之傲吏;
登北冈而远瞰,想桥公之德懿。
铭三鼎与征钺,曾馀光之未坠。
子乔之飙驭,世独尚其丘坟。
临绘水而徙倚(睢、涣二水谓之绘水,见《述异志》。),诵相如之高文;
閟双庙之灵宇,钦张、许之威神。
忠义焕乎日月,世弥久而逾新;
英风激于万代,如想见乎其人。
观山川人物之旧,才得其凡而略之,仆固未能详也。
若宫室苑囿之盛,池沼台榭之广,侈靡誇前,光辉绝后,惟梁孝王有足称者,仆愿继其说,而先生自览其切焉。
汉有天下,至文而昌,九族敦序,帝室以光。
乃命子武,俾侯于梁。
惟梁大国,城四十馀,北限泰山之险,西界高阳之墟。
禦备东南,则九州之奥区焉;
广衍沃壤,则天下之膏腴焉。
于是舍大梁之故土,卜睢阳新都
傍漻城而连属,起甬道以萦纡,外广池洫,内经郭郛,陋九筵与百堵,法上国之规模。
发小鼓以始倡,下节杵而和之,流乐府而度曲,岂馀音之独遗?
于是乃作曜华之宫,儗阿房与林光,郁正殿之𡸖蔂,巍然起乎中央,散彤彩而浩涆,复炜炜以煌煌。
惊虬龙于金楹,乍矫首以腾骧,轩鸾翥于飞甍,欲乘风而下翔。
历太阶之宝砌,骈璧瑛与玉珰,光陆离而眩目,足几往而徜徉。
旁有曲室,后连洞房,叫窱窈窕,仰不见阳。
列方疏而散骑,玉女睨而悠飏。
又有宴间之馆,寔曰忘忧。
文章灏博、卓落瑰奇者,萃乎其中。
贡以文鹿白鹤,参以渌酃细柳,间以连璋沓璧,缀以清管弱丝。
东苑望囿,三百馀里。
鵔鸃𪆐𪈟,山鹊野雉,守狗戴胜,鸲鹆翡翠,声音相闻,翱翔往来,万端鳞崒,不可胜记。
其木则柽松楩楠,楸梧柘橿,欃檀木栏,栟榈豫章,华枫翠槐,古朱杨,云封雾锁,临谷被冈。
其果则楂梨梬,素奈朱樱,紫枣来禽,吴
其草则蕙若兰茝,蘼芜荪茏,杜蘅菥蓂,江蓠芎藭,庭蕉耸绿,阶药翻红
糅以忘忧合欢之嘉植,杂以避暑延寿之芳丛,芬芬馥馥,蒙蒙芃芃。
则筼筜籦䈽,𥳕䇙篈篃,疏篁密筱,布垄夹池,檀栾蓊茸,婀娜陆离,露滋雪映,风靡云披。
于是乎复道连绵,亘数千步,飞阁层楼,动以百数。
望平台与离宫,瞟眇忘其何所。
中有百灵,烟岚奇秀,表以落猿之岩,环以栖龙之岫,既盘纡以茀郁,亦映带其左右。
面百尺之深潭,濑鸣玉之清溜,升望秦之峻岭,怀故关而回首。
维彼蠡台,在城之西,势千仞而崛起,岂终日之可跻?
攀未半而神悸,意欲下而复迷。
惊斗杓之頫逼,颀霓鬣之下垂,疑真仙之攸馆,非人寰之所栖。
屹清冷之对峙,复偃蹇以穹隆。
上凭危槛之峥嵘,恍忽不知其几重;
下瞰清渊之澄澈,金碧倒影乎其中。
旁接雁池,绿争漪涟,秋浪涨雨,春波拍天。
鹤洲背其后,凫渚面其前。
棹女讴而荡桨,渔人集而叩舷。
水禽则有鸊鷉鸨鹢,鴐鹅鹭鸥,凫雏鹤子,鹄侣鸿俦,翱翔𦒆𦑇,载沉载浮,既瀺灂而随波,暂蜚鸣而惊舟。
水草则有荐苧薠莞,蒹葭蒲蒋,白蘋绿荇,芡实莲房。
雨濯干而增绿,风翍华而吐芳。
王临是国,绰有馀闲,思游东苑,纵猎乎其间。
于是乘雕玉之舆,驯黄袅之马,纷万骑之徒,骛千乘之驾,服太阿之雄剑,靡彩虹之珠旂,鸣和鸾以玲珑,翳羽盖以葳蕤。
安国奉辔,严忌附舆,扈从横出,并山之隅。
左许少,右专诸,依冈为罝,因川为渔。
奋骇百兽,电激雷驱,扼雄螭,蹴豪猪,𨎥犀犛,辚麇麌,轹游巂,躏駏驉。
弓不妄发,应声而殊;
铤不虚掷,洞胸穿腢。
山殚谷尽,孑然无馀。
于是梁王弭节而还,容与委蛇,徘徊往来,其乐未衰,相与宾客,复游于雁鹜之池。
登龙舰,飞凤盖,钓锦鳞,出文贝,弋白鹇,挂黄鹤,鸧鸹下,、卓落。
薄暮日斜,俛仰极乐。
获兽之多,弋禽之众,子虚之所遗,西宾之所略也。
驰骋少怠,明日乃宴于平台。
相如,延邹、枚,绮席列,雕屏开,脍猩唇,炙豹胎,酌金浆之酎,觞缥玉之醅。
吹紫凤之箫,击灵鼍之鼓,聆辽滇之歌,睇巴渝之舞。
又有邯郸曼姬,燕代丽女,轻袪靓妆,绰约媚妩,明眸微睨,色授神予。
于是众客皆醉,颓然忘归,浩歌起舞,献寿考无疆之诗曰:『君王渊穆德日跻,间暇游宴乐无涯。
愿千秋兮万岁,常与日月争光辉』」。
先生曰:「噫!
公子何谓兹邪?
若公子,所谓重耳而轻目,荣古而陋今,胶以人物之陈迹,炫以山川之旧经,又乌睹大宋之盛乎!
大宋之开基也,肇自商丘,大启土宇。
创洪图而遗亿代,一帝统而超邃古。
万国被德泽,四裔畅皇武。
西荡巴蜀,东澹海漘,北指幽蓟,南曜朱垠。
天乙七十里而兴王,姬周三十世而卜宅,曾何足云!
至于祥符之际,累盛而重熙,增太山之高,禅梁父之基。
神祇安妥,日星光辉,宝符瑞应,萃乎斯时。
于是巡方县,幸亳社,动天辂,备法驾,海夷献珍,黄云覆野。
就见百年,存问鳏寡,明壹法度,赦宥天下。
当是时也,翠华回驭,龙旆载扬,乃眷兹土,如归故乡。
观紫气于芒山,辨白水南阳,洒翔鸾之神翰,掞鸿藻之天章
于是建南京,陪上国,首诸夏,作民极,对列乎浚郊,相辉乎洛宅。
颁庆洞开,归德峻峙(正殿曰归德,端门曰颁庆。)
若阊阖之特闱,连馺娑与枍指。
伟宫室之光明,仰觚棱之神丽。
俭不至陋,奢不逾侈。
旁立原庙(三圣神御奉安鸿庆宫,宫官日事酌献。),岿嶵穹崇。
殿实有三,一祖二宗,显文谟而承武烈,弥万祀而无穷。
观其英豪之域,冠盖相望,元勋隽老,五姓寔昌杜正献赵康靖王文忠蔡敏肃张文定,寓睢阳者凡五族。)
先生之学舍祥符中正戚先生始建学舍于睢阳,为诸郡之先,祠堂存焉。),溢诵声以洋洋。
敬郑公之硕德,仰文正之馀芳(富郑公、范文正尝游学于此。)
俯浪宕之旧渠(汴渠一名浪宕。),回伊洛之清流熙宁中洛水入于汲。),酾江吴之漕粟,浮宝鹢之千舟。
若乃昭仁、崇礼、回鸾、祥辉南都四门名。),连阛带阓,列隧通畿。
万商千贾,鳞集羽归,星布纤丽,山积瑰奇,来不可抑,往不可羁。
南獠蛮而东濊貊,纷大贝与明玑。
其军旅则棘门细柳,连总百营,驭以骁将,厉以犀兵。
时以蒐狝之际,阵以鱼丽之形。
扼一都之冲会,耀万里之天声。
其原野则田畴弥望,不可计数,浸以曜渔之源,被以沃壤之土。
举趾即云,荷锄乃雨,芃芃离离,禾麦稷黍。
其亭馆,内之则有流觞渌波,桧阴四合,照碧妙峰,武备道接;
外之则有朝雨暮云,暖风残月。
又有玉觞金缕,光华宴喜,嘶马落帆,芳草柳枝之列(自流觞至柳枝,十二亭名。),联观光与望云(观光、望云,二亭名。),指中天之巍阙。
其池沼则东西二湖,𭲟𭲟迢迢,水澄似镜,波泛如潮。
窥驯鹭于别渚晏元献放驯鹭于南湖,作赋以纪。),识海雁于旧桥夏文庄青社携二雁置湖中,名其桥曰海雁。)
尔乃金鱼分籥,玉麟剖符,命夫辅弼耆德,侍从鸿儒,镇抚东土,保釐此都。
视先王之遗民,爱风俗之安舒。
乘剸繁之多裕,觉坐啸而有馀。
陟高台而环望,悟神意之自如;
临绿水而暂止,疑放旷于江湖。
若予之所举,仅知其髣髴,十分未得其一隅。
吾子徒闻孝王之遗风旧迹,不睹大宋之丰功伟烈也;
徒诧梁国故墟之名,不知艺祖兴王之实也;
徒誇兔园之大、雁沼之广,不识原庙之尊、帝宫之美也。
曜华故基,鞠为茂草,孰若都城佳气,郁与云翔;
诸侯僭上,游宴无度,孰若天子巡守,动静有常;
珍怪之玩,奇木异卉,孰若农夫之庆,黍稷稻粱」?
先生之言未终,公子矍然若惊,惘然若醒,茫然若有所失者。
既而幡然改曰:「鄙哉,予乎!
嗟予舍近而取远,习迷而遂非,其亦久矣。
先生博我以皇道,宏我以王圻,使数十年所眩曜,释焉无疑。
仆虽不敏,请终身而诵之」。
先生于是作歌以遗焉,其辞曰:翼翼神都,皇祖起焉。
煌煌巍阙,真人巡焉。
有睟其容,三殿位焉。
于万斯年,天子明焉。
条上屯田便宜十二事状 其二 西汉 · 赵充国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九
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
先零羌精兵今馀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散饥冻
皿干、开莫须又颇暴略其羸弱畜产,畔还者不绝,皆闻天子明令相捕斩之赏。
臣愚以为虏破坏可日月冀,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
窃见北边自敦煌辽东万一千五百馀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虏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
今留步士万人屯田,地势平易,多高山远望之便,部曲相保,为渐垒木樵,校联不绝,便兵弩,饬斗具。
烽火幸通,势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
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
骑兵虽罢,虏见万人留田为必禽之具,其土崩归德,宜不久矣。
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于他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
又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终不敢复将其累重还归故地。
是臣之愚计,所以度虏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而自破之策也。
至于虏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
臣闻战不必胜,不苟接刃;
攻不必取,不苟劳众。
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亶能令虏绝不为小寇,则出兵可也。
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势,往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贬重而自损,非所以视蛮夷也。
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繇役复发也。
匈奴不可不备,乌桓不可不忧。
今久转运烦费,倾我不虞之用以淡一隅,臣以为不便。
校尉临众幸得承威德,奉厚币,拊循众羌,谕以明诏,宜皆乡风。
虽其前辞尝曰「得亡效五年」,宜亡它心,不足以故出兵。
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亡尺寸之功,媮得避慊之便,而亡后咎馀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
臣幸得奋精兵,讨不义,久留天诛,罪当万死。
陛下宽仁,未忍加诛,令臣数得孰计。
愚臣伏计孰甚,不敢避斧钺之诛,昧死陈愚,惟陛下省察(《汉书·赵充国传》)
极谏用外戚封事 西汉 · 刘向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六
臣闻人君莫不欲安,然而常危;
莫不欲存,然而常亡,失御臣之术也。
夫大臣操权柄,持国政,未有不为害者也。
昔晋有六卿,齐有田、崔,卫有孙、宁,鲁有季、孟,常掌国事,世执朝柄
终后田氏取齐;
六卿分晋
崔子弑其君光;
孙林父、宁殖出其君衎,弑其君剽;
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者以《雍》彻,并专国政,卒逐昭公
周大夫尹氏管朝事,浊乱王室,子朝、子猛更立,连年乃定。
故经曰「王室乱」,又曰「尹氏杀王子克」,甚之也。
《春秋》举成败,录祸福,如此类甚众,皆阴盛而阳微,下失臣道之所致也。
故《书》曰:「臣之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
危亡之兆。
秦昭王穰侯泾阳、叶阳君,专国擅势,上假太后之威,三人者权重于昭王,家富于秦国,国甚危殆,赖寤范睢之言,而秦复存。
二世委任赵高,专权自恣,壅蔽大臣,终有阎乐望夷之祸,秦遂以亡。
近事不远,即汉所代也。
汉兴,诸吕无道,擅相尊王。
吕产、吕禄席太后之宠,据将相之位,兼南北军之众,拥赵王之尊,骄盈无厌,欲危刘氏。
赖忠正大臣绛侯朱虚侯等竭诚尽节以诛灭之,然后刘氏复安。
今王氏一姓乘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鱼鳞左右。
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击断自恣,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依东宫之尊,假甥舅之亲,以为威重。
尚书卿州郡守皆出其门,管执枢机,朋党比周。
称誉者登进,忤恨者诛伤;
游谈者助之说,执政者为之言。
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
远绝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己分权;
数称燕王、盖主以疑上心,避讳吕、霍而弗肯称。
内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论,兄弟据重,宗族磐互
历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
虽周皇甫、秦穰侯武安、吕、霍、上官之属,皆不及也。
物盛必有非常之变先见,为其人微象。
孝昭帝时冠石立于泰山,仆柳起于上林,而孝宣帝即位
今王氏先祖坟墓在济南者,其梓柱生枝叶,扶疏上出屋,根插地中,虽立石起柳,无以过此之明也。
事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亦且不并立,如下有泰山之安,则上有累卵之危。
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于外亲,降为皂隶,纵不为身,奈宗庙何!
妇人内夫家,外父母家,此亦非皇太后之福也。
孝宣皇帝不与舅平昌、乐昌侯权,所以安全之也。
夫明者起福于无形,销患于未然。
宜发明诏,吐德音,援近宗室,亲而纳信,黜远外戚,毋授以政,皆罢令就第,以则效先帝之所行,厚安外戚,全其宗族,诚东宫之意,外家之福也。
王氏永存,保其爵禄;
刘氏长安,不失社稷,所以褒睦外内之姓,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
如不行此策,田氏复见于今,六卿必起于汉,为后嗣忧,昭昭甚明,不可不深图,不可不蚤虑
《易》曰:「君不密,则失臣;
臣不密,则失身;
几事不密,则害成」。
唯陛下深留圣思,审固几密,览往事之戒,以折中取信,居万安之实,用保宗庙,久承皇太后,天下幸甚(《汉书·楚元王交附传》:时上无继嗣,政由王氏。向遂上封事极谏,书奏,天子召见向,以为中垒校尉。)
别录 其二十七 西汉 · 刘向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八
雅琴之意,事皆出龙德《诸琴杂事》中。
赵氏者,勃海赵定也,宣帝时元康神爵间丞相奏能鼓琴者勃海赵定梁国龙德,皆召入见温室,使鼓琴待诏
为人尚清静,少言语,善鼓琴,时间燕为散操,多为之涕泣者(《后汉书·刘昆传》注、《艺文类聚》四十四、《白帖》六十二、《御览》五百七十九、《事类赋注》十一。)
过青阳齐丘旧隐(本应天寺,改为徵贤) 其二 南宋 · 周南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利尽渔民五季年,谁蠲丁口亩输钱。
不将公量收家邑,漫把徵贤改应天
上疏理梁王立 西汉 · 谷永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六
臣闻礼,天子外屏,不欲见外也。
是故帝王之意,不窥人闺门之私,听闻中冓之言。
《春秋》为亲者讳,《诗》云:「戚戚兄弟,莫远具尔」。
梁王年少,颇有狂病,始以恶言案验,既亡事实,而发闺门之私,非本章所指。
王辞又不服,猥强劾,傅致难明之事,独以偏辞成罪断狱,亡益于治道,污蔑宗室以内乱之恶,披布宣扬于天下。
非所以为公族隐讳,增朝廷之荣华昭圣德之风化也。
臣愚以为王少父同产长,年齿不伦。
梁国之富,足以厚聘美女,招致妖丽
父同产亦有耻辱之心。
案事者乃验问恶言,何故猥自发舒?
以三者揆之,殆非人情,疑有所迫切,过误失言。
文吏蹑寻,不得转移,萌芽之时,加恩勿治,上也。
既已案验举宪,宜及王辞不服,诏廷尉选上德通理之吏,更审考清问,著不然之效,定失误之法。
而反命于下吏,以广公族附疏之德,为宗室刷污乱之耻,甚得治亲之谊(《汉书·梁怀王揖附传》:永始中,相禹奏梁王立对外家怨望,有恶言。有司案验,因发淫乱事,奏禽兽行,请诛,太中大夫谷永上疏。)
桓子新论:闵友 其十三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五
宣帝元康神爵之间丞相奏能鼓雅琴者,渤海赵定梁国龙德。
召见温室,知趣为侍郎(《北堂书钞》七十一,《御览》二百四十八)
寄寿王直卿省郎二亲年八十诗二首 其一 南宋 · 何梦桂
七言律诗 押真韵
金盘玉箸脯麒麟,荣福堂前寿二亲。
白发宋州老司马,红颜晋国太夫人。
生时曾结同年会,见世重来两佛身。
庭下有儿归省掾,执鞭时自导双轮。
易讲义 其一 原画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三三
伏羲作《易》根原,备见于先天一图。
世传是图出于邵康节,以为得之陈希夷、穆伯长而来,而其实固已具于《系辞传·易有太极章》及《说卦传·天地定位章》矣。
盖昔者伏羲仰观俯察,灼见夫阴阳二气错综流行,生生而不穷,于是作书以配之,而名之曰《易》。
取其有交易、变易之义。
今按《系辞传》考之,所谓「太极」云者,象数未形而其理已具之称,形器已具而其理无朕之目,盖兆于万古无极之前而贯乎万古无极之后,立于天地万物之表而行乎天地万物之中也。
自其始之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也,以阴阳有奇耦之数,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耦以象阴,而为一画者二,是谓太极生两仪。
其位则阳先而阴后,其数则阳一而阴二。
于两仪之上,又各生一奇一耦,而为二画者四,是谓「两仪生四象」。
太阳位乎一,而含数九,以奇,圆一而围三,三各一奇,参天而为三,本体画奇,通所从生位一奇,乃三其围三而得之也。
少阴位乎二,而含数八以耦,方一而围四,四合二耦,两地而为二,本体一画耦一画奇,通所从生位一奇,乃一其围四、两其围三而得之也。
少阳位乎三,而含数七,以本体一画奇、一画耦,通所从生位一耦,乃一其围三、两其围四而得之也。
太阴位乎四,而含数六,以本体二画耦,通所从生位一耦,乃三其围四而得之也。
于四象之上,又各生一奇一耦,而为三画者八。
于是三才略具,而八卦之名立,是谓「四象生八卦」。
其位则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而谓之经卦。
于八卦之上,又各生一奇一耦,而为四画者十六,是八卦复为太极,而复生两仪。
于四画之上,又各生一奇一耦,而为五画者三十二。
是八卦之两仪,复生四象。
于五画之上,又各生一奇一耦,而为六画者六十四。
则兼三才而两之,是八卦之四象复生八卦,于是六十四卦之名立,而谓之重卦。
是于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之上,复以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者循序而重加之也。
故始自重乾,以及夬、大有、大壮、小畜、需、大畜、泰八卦,则为乾一之所生。
次自履、兑、睽、归妹、中孚、节、损、临八卦,则为兑二之所生。
次自同人、革、离、丰、家人、既济、贲、明夷八卦,则为离三之所生。
次自无妄、随、噬、嗑、震、益、屯、颐、复八卦,则为震四之所生。
次自姤、大过、鼎、恒、巽、井、蛊、升八卦,则为巽五之所生。
次自讼、困、未济、解、涣、坎、蒙、师八卦,则为坎六之所生。
次自遁、咸、旅、小过、渐、蹇、艮、谦八卦,则为艮七之所生。
次自否、萃、晋、豫、观、比、剥以终于重坤,则为坤八之所生。
次第相承,条理不紊,由本而干,由干而枝,皆其势之所自然,而不容已,特假圣人之手以画之,而非人力所能安排布置者。
自八卦之立,即具六十四卦,而非八卦之后,旋生六十四卦也。
自六十四卦之成,即是八卦,而非六十四卦之外,复有八卦也。
就中平分之为两截,而按说卦对待之位相接为圆图,则虚中者为太极。
自内而外,第一画分为两仪,则阳仪居左,阴仪居右;
第二画分为四象,则太阳居左之前,少阴居左之后,少阳居右之前,太阴居右之后;
第三画分为八卦,则乾一兑二居左之前,离三震四居左之后,巽五坎六居右之前,艮七坤八居右之后;
第四画至第六画,则八卦乘八卦而六十四卦整整成列,在乾一位之中。
内之八乾,实不离乎一乾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乾复居乾一位之一。
在兑二位之中,内之八兑,实不离乎一兑,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兑复居兑二位之二。
在离三位之中,内之八离,实不离乎一离,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坤而重离,复居离三位之三。
在震四位之中,内之八震,实不离乎一震,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震复居震四位之四。
在巽五位之中,内之八巽实不离乎一巽,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巽复居巽五位之五。
在坎六位之中,内之八坎,实不离乎一坎,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坎复居坎六位之六。
在艮七位之中,内之八艮实不离乎一艮,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艮复居艮七位之七。
在坤八位之中,内之八坤,实不离乎一坤,而为贞;
外自乾一至坤八为悔,而重坤复居坤八位之八。
自外而内,第一画则一阴一阳相间,第二画则二阴二阳相间,第三画则四阴四阳相间,第四画则八阴八阳相间,第五画则十六阴十六阳相间,第六画则三十二阴三十二阳相间。
统而言之,则左者皆为阳,右者皆为阴,而各有界分。
故自复至乾,凡百一十二阳,而又有八十阴者,阳中之阴也。
自姤至坤,凡百一十二阴,而又有八十阳者,阴中之阳也。
迭而言之,则阳往交阴,阴往交阳,而互为其根,故阳在阳中,阳顺行,阳在阴中则逆行;
阴在阴中阴顺行,阴在阳中则逆行。
即卦气流行之序而言之,则复居子半,以应冬至,一阳之生,积而二阳临,三阳泰,四阳大壮,五阳夬,至乾居午半,而为六阳之极,阳为阴之父,故乾父又生长女,而为姤焉。
姤居午半,以应夏至,一阴之生,积而二阴遁,三阴否,四阴观,五阴剥,至坤尽子半,而为六阴之极,阴为阳之母,故坤母又孕长男,而为复焉。
离则尽卯中,以应春分,坎则尽酉中以应秋分
即卦一定之分而言之,则乾居南,坤居北,以应天地辟阖,而辨上下之位,是谓「天地定位」。
离居东,坎居西,以应日月出入,而列左右之门,是谓「水火不相射」。
艮居西北,兑居东南,以应山高西北,泽倾东南,是谓「山泽通气」。
震居东北,巽居西南,以应雷启群蛰,风养万物,是谓「雷风相薄」。
无非与造化自然之易相吻合,于以教民,占筮揲蓍,布卦以断吉凶。
每一卦之中,其变又各六十四,盖有变易无穷之用也。
是乃所以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业,而妙开物成务之道也。
喜迁莺 南宋 · 何梦桂
 押词韵第四部
留春不住。
又早是清明,杨花飞絮。
杜宇声声,黄昏庭院,那更半帘风雨。
劝春且休归去。
芳草天涯无路。
悄无语。
倚阑干立尽,落红无数。

谁愬。
长门事,记得当年,曾趁梨园舞。
霓羽香消,梁州声歇,昨梦转头今古。
金屋玉楼何在,尚有花钿尘土。
君不顾。
怕伤心,休上危楼高处。
攘夷颂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四言诗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续集
皇皇赤县,实我黄胄,禹甸匀匀,周原膴膴,宅天下中,爰肇边患,自古而然也。溯自猃狁、犬戎、匈奴西域吐蕃回纥契丹金、元,历四千祀,世祸中国,俶扰黎元,凭陵疆土,然不旋踵,臣服败灭,携其土地,入我版图。始则犬羊纵横,然且方舆日拓,穹庐游牧之众,釐为编户,南暨北户之俗,咸奉正朔。使我广土众民,诞敷声教,四裔一家,五族一国,至今而愈大,实夷狄之赐也。其间先败后胜,欲取姑予,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三皇五帝,炳炳灵灵,舜禹受命,咨尔历数,商周嬗禅,奕世载德,积功累仁,以有天下。汉彰赤帝之符,唐纪晋水之瑞,以逮宋明,竞守虑失,盖莫不上承天运,下浃人心,听视自民,受命于穆。是以兴王令主,重熙累洽,九族克谐,重译向化,稽往策,岂曰偶然?盖华夏神胄也,中土大器也,未有承运无本,功德不纪,而以鸡鸣狗盗奄有区宇者也。夫以中国之人,据中国之位,如秦皇、隋文、魏武、萧梁,有其雄才大略,不知爱民务德,则犹鼎折餗覆,大命立倾,况乃非类异种,岛夷凶族,乃欲兼弱乘危,窃窥神器,恃其坚甲利兵之资,欲逞盗窃掠夺之欲,卤莽灭裂,轻启兵戈者哉?诚欲效法金、元故智,亦必度德量力,布惠务仁,尊信重养,收拾人心,诚能若此,则中国危矣。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识春秋,胡子无人,焉足语此?尔乃轻浅躁妄,屠杀焚炸,妄蓄开疆辟土之谋,而为残杀淫掠之事,丑行恶性,暴露全球,君子于是知其微矣。其上将大酋,倾全国之师,竭数纪之财,受蠡种推毂之寄,而为闯献流寇之行,乃欲霸九有之众,膺神明之阼,胡天不辰,乃用此辈,天夺其魄,中国之福也。我虽旧邦,其命维新,人心未一,国防未修,以无备之邦,当久伺之寇,仓卒应敌,强弱悬殊,丁丑抗战之初,彼利我钝,势也,亦理也。天眷中国,笃生蒋公,置身于积弱之馀,当仁于危难之际,临深履薄,沐雨栉风,焦苦勤劳,兀兀终日,天下之人,心悦诚服,咸以爱国者爱蒋公。于是诸党输诚,各军用命,万民团结,内患悉泯,生者毁家以犒师,死者暴骨而无怨,当此之时,胜败之机,间不容发,而胜败之数,可以前知矣。蒋公外效迁豳之避,内饮在莒之痛,当困肩钜,不㸐不竦,整军经武,振旅誓师,虑周万几,神营九塞,既缮既饬,既攻既同,第二期战,于今三载,运智于方张之寇,决胜于既败之后,不亦戛戛其难哉?则苟无蒋公,是无中国也。微管仲,吾其左衽,孔子曰:「如其仁,如其仁。」己卯初夏,定策反攻,盖自是厥后,以静制动,转弱为强,由损而益,反守为攻之期矣,于是有隋会战、长沙会战、南宁会战、北会战。庚辰初夏,反攻益力,乃有绥西之捷、晋南之捷、桂南南、鄂中、鄂北之捷。今岁辛巳,则有豫南、宜昌、赣北之大捷焉。综观寇师,南北三战场,绵亘十行省,北起沙漠、阴山河西之地,雁门代郡以至辽河、碣石,延袤五岳四渎,历名山大川、江河湖沼以深入吴楚,远窥岭表,而达交趾牂牁边徼之域。所至腥膻,弥天瓦砾,满地流血如糜,白骨山积,名都化为废墟,文物荡为灰烬,其蹂躏之广,残毁之酷,屠杀之惨,盘踞之遍,盖追踪黄巢,远迈金、元焉。我之抗战军械弗如,战术远逊,支持隐忍,载易寒暑,以入二期,则军食云屯,劲旅飙举,将皆名将,兵皆精兵。于是战士三百万,火线八千里,交绥六万次,歼虏七十万,如火如,十荡十决,诚中国古今攘夷希有之大战矣。自有此战,于是处衰而盛,居弱转强,由弛以张,转危为安,人心愈坚,士气愈厉,何以致此,则苟非有一人也?德足以服人,力足以举众,领导之,纲维之,敦能致此,不宁惟是?凡百庶政,不棼不遗,处变若常,有动斯应,使将帅无后顾之忧,士卒增朝食之气,习久战以若性,狎强敌而无畏,虽在寇仇,亦知惊服,则苟无蒋公,是无中国也。微管仲,吾其左衽,孔子曰:「如其仁,如其仁。」圻,东吴下士,生际承平光绪甲午之役,圻方壮岁,尝侍李文忠公座,语及东事,公庄容语圻曰:「中日大战,必不可免,早发则祸小,迟发则祸大,尔志余言,老必见之。虽然,中国必不亡,必有名世间生以当大任,而非今日之事也。」不图四十五年后,果以垂老之年,目睹南渡之祸,播迁流离,四海鼎沸,追溯中日之战,其时蒋公则已岳降嵩高,祥徵舞勺,乃见天心,盖早为之备而降大任于蒋公也。以迄于今,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以成大业,于是大战必不免,中国必不亡,胥待之于蒋公之手。文忠言犹在耳,事若烛照,瞻念今昔,感叹欢忻不能已,乃摭《焦氏易林》之辞,豫作蒋公攘夷之颂曰:
伏羲之宇,会稽南山
禹召诸侯,国生仁贤。
执玉万国,太平机关。
锡玄圭,南己大安。
讽德颂功,湛露之欢。
赫諠君子,天之所予。
四方归德,众英集聚。
甲兵充庭,式库军府
以告成功,一统为主。
民受大福,增荣益誉。
宗邑赖德,欢欣鼓舞。
鸟兽无礼,诡谲争强。
酋贼擅役,来弊我邦。
伪言妄语,家受其殃。
大口宣舌,养虎收狼。
乱我政事,燔我金汤。
灭顶忧凶,还自贼伤。
海隅辽右,天之舆府。
南至东辽,戎狄蹲踞。
失利后时,坏梁折柱。
山陵四塞,遏我径路。
民失其居,犬吠其主。
箕子所保,孤竹之墟。
蜂虿之国,入我室居。
非我族类,思我故初。
膏壤肥泽,消散无馀。
鼠聚生怪,长舌如斧。
江淮河汉,众利所聚
言之南国,犯历险阻。
使我忧聋,六龙俱怒。
秦为虎狼,长城既立。
车倾盖亡,群虎入邑。
凿山通道,移居安宅。
鹰鹯之殃,不得安息
弓弩满野,造恶作凶。
民怨愁苦,商困无功。
解释倒悬,莫适我从。
政衰弊极,本立不固。
虎狼结谋,相与𧫛语。
仪秦机言,蹠桀并处。
但作昼伏,日走月步。
河伯大呼,津不得渡。
公怀大忧,阴失阳伏。
九登十涉,五岳四渎。
秉钺执殳,四诛不服。
兴师征讨,转徙穫福。
弓矢斯张,虏豹禽越。
雷霆所击,邦人喜悦。
巨蛇大䲡,战于国郊。
拘制笼槛,意常欲逃。
陷入深渊,民困无聊。
履泥足滞,不得动摇。
秦晋大邦,复瞻六合。
夷吾郑侨,翱翔外国。
丹书之信,振翅奋翼。
逍遥嘉功,来归温室。
嵩岳岱宗,尊严其中。
功加四海,头如飞逢。
冠带垂裳,兆如飞龙。
宾于四门,营室紫宫。
主人胜客,吉日车攻。
四夷宾服,信义大隆。
鼓鼙除贼,虽塞复通。
追奔逐北,与福喜逢。
握斗运枢,安居北辰。
劳我君子,旋乾转坤。
安宁如故,文德在身。
销兵铸耜,积功累仁。
今岁受福,福我生民。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玉芙蓉 明 · 沈鲸
 出处:六十种曲 双珠记 第三出
庞儿如月满。
眉际青云敛。
最宜他珠庭日角高悬。
三才平称荣非浅。
五岳旋归德可宣
孙解元。你黄甲登庸。青琐预籍。贵则贵矣。但恨时运未至。生:他做何等官。
甚时可到手。
外:风宪
须十年始现。
柏府兰台
崇阶密勿寿绵延
蒋伸毕諴节度使 唐 · 懿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八十三
门下。入则持大政以调化源
出则建高牙以主兵柄。安危所属。
选任尤难。况地压夷门。
镇雄全晋。藉机筹以分阃。
资纪律以临戎。爰得上才。
乃申并命。河中节度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兵部尚书平章事河中尹上护军乐安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蒋伸
道惟天纵。气实閒生。
灵芝茂三秀之姿。威凤富九苞之彩。
银青光禄大夫兵部尚书平章事上柱国河东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毕諴。峻同岳立。
注若川渟。祥云焕五色之章。
甘雨洒四时之泽。而皆备更华贯。
周历清途。文飞藻丽之词。
位蕴名卿之望。或互参禁署。
咸称染翰之工。或继秉国钧
俱播和羹之美。以辍于台鼎。
委以旌旄。虞城兴礼让之风。
蒲阪肃关河之禁。驰声甚远。
奏课居高。嘉乃懿图。
俾迁巨屏。以万机所系。
微恙忽婴。愿辞傅说之舟。
却曳郑崇之履。今则复佩相印。
载陟斋坛。用光推毂之劳。
式示彝章之重。是咨尔德。
作于藩垣。总梁国三郡之雄。
控侯卫中条之险。于戏。
代天理物。允属英奇。
抚俗贞师。岂劳戒厉。
服我嘉命。往孚于休。
检校工部尚书平章事宣武军节度汴宋亳等州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兵部尚书平章事兼河中尹充河中节度观察处置等使
散官勋封如故。主者施行。
太尉乔玄碑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七
公讳玄,字公祖梁国雎阳人也。
大鸿胪之曾孙,广川相之孙,东莱太守之元子也。
膺受纯性,诞有特表,岐嶷而超等,总角而逸群。
至于初绅,高明卓异,为众桀雄。
其性庄,疾华尚朴,有百折不挠、临大节而不可夺之风。
经艺传记,周览博涉,瑰琦在前,靡所不识。
当世是以服重器,归高名。
州郡交请,待以访断,历端首则义可行,处爪牙而威以布。
孝廉,除郎中洛阳左尉,以公事去。
辟司徒,举高第侍御史,直道而往,用免其任。
大将军西府表拜凉州刺史,迁齐相,以公事去。
诏书印授即家拜上谷太守,迁汉阳太守,徵拜议郎司徒长史巨鹿太守
被诏书为将作大菝,为受罚者所章,拜议郎,即徵拜度辽将军,迁河南尹少府大鸿胪,遂陟司空司徒
托疴逊位。
起家拜尚书令,以疾笃称,拜光禄大夫
后拜太尉,久病自替
复为少府太中大夫
春秋七十五,光和七年五月甲寅薨。
公性质直,不惮强御,在宪台则有尽规之忠,领州郡则有虎胗之威。
其拔贤如旋流,讨恶如霆击。
每所临向,清风先翔,远近豫震,慈可谓超越众庶、彰于远迩者已。
于是故吏司徒博陵顾烈、(《水经·雎水注》作「崔烈」。)廷尉河南吴整等,以为至德在己,扬之由人,苟不皦述,夫何考焉。
乃共勒嘉石,永昭芳烈。
遂作颂曰:
赫矣乔父,秉文握武。
内为宗干,出为藩辅。
在宪弹枉,竟由厥矩。
允牧于凉,刈彼裔土。
爰能将度辽,亦用齐斧。
敷教四畿,旋统京宇。
敦兹五服,众庶是与。
膺践七命,翼我哲圣。
登空补衮,陟徒训敬。
清宸,熙帝之政。
终始为贞,典章以定。
遗爱在民,皇哀其命。
立石刊铭,莫逸斯听。
魂而有灵,万亿其盛(本义,《艺文类聚》四十六。案:《水经·雎水注》桥玄列数碑,其二即此碑也。)
太尉刘宽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七
公讳字文饶弘农华阴人也。
厥祖出自(圣汉)□臣,王侯相继。
遭汉中微,失其爵土。
世祖复阼,仍有显位,光辅王室。
公之考作司徒,于安(顺)□□,勋绩昭乎前朝。
公以嵩高之门,好谦俭之操,布衣粝食,涉履寒苦,周览《五经》,汜范笃尚书□□□微潜隐讲诲,世之荣利,不滑其守。
州郡礼招,王公并辟,皆不诎志
大将军辟举(高)第,拜侍御史,),丧旧君去官。
博士徵,三府辟,皆又不到。
司隶校尉察茂材,太尉(公车举)有道,徵(拜议郎司徒长史侍中
延熹八年,地震为异。
圣朝咨问,公以对策嘉谠,克厌帝心,引拜尚书,□□□□□谧静,虽龙左纳言山甫喉舌,无以尚焉。
东海相、南阳太守
公之□性也果而能□□□□□弘裕凯弟,无竞伊人。
及其莅官统政,推是心也,以御万事,故□民见德义而兴行□□□□□让而不争,政不肃而威宣,教不舒而德治。
帝将入学,选定讲□□□举公宜参诲□□□□□拜大中大夫,劝讲于华光之内。
侍中屯骑校尉宗正光禄勋太尉,股肱元首,宣□□□,臣工允敕,帝载粤熹寝疾逊位。
复拜光禄大夫卫尉太尉
□□交会,独引其咎,□□□□□拜永乐少府光禄勋
先是时,妖民张角,造为邪孽,逆节有萌。
公□□□□闻罪诛未□□□□□用首谋先睹,封逯乡侯食邑六百户
春秋六十有六,以中平(二)(二)丁卯(帝遣右中郎将
张良锡策叹悼,赠以车骑将军印绶,位特进,赗襚琀敛□备(典),礼有加。
复遣五(官中郎将何夔,)谥曰诏烈侯,诏策休命,宜宣无穷,庸器铭勒,若古有训。
门生郭异等,□公永慕□□□□□□□绋无以慰怀,洵涕述高,乃共刊石建碑,式序鸿烈。
其词曰:
□□□□,□□□□。
祗慕祖武,允迪不道(案「不」当作「丕」,「道」字必误。)
厥丕如何?
躯此𥮏谟。
用□圣主,纳诸轨度。
(艾)三事(以清王涂。),□□□□,□行雨布。
海隅缉熙,群生赖祚。
降命不融,民□悠慕。
生荣亡哀,厥声载路。
门生颍川殷、京兆□□、河内李照等,共所兴工(《隶释》十一,《文选·曹植王仲宣诔》注,《王俭褚渊碑》注,并引蔡邕刘宽碑》云「统艾三事,以清王涂」,知李善所见六朝唐初本《蔡邕》集有此碑。此二语在铭辞内,《隶释》仅存「统三事」三字。今据《选》注补缺,仍旁注以别之。《隶释》刘宽有两碑,此其后碑也。前碑桓麟撰,据《艺文类聚》四十六知之。两碑文字略同,此碑残缺,今据前碑补三十五字,亦旁注以别之。案:黄伯思《东观馀论》云:「碑在洛阳射圃中,蔡中郎书」。)
南山移文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无为集》卷一○
繁昌之南有山曰隐,静其林泉,为江东之胜。
物外之人,多或乐之。
吴越江逸人爱而不能去,无为子游必见焉。
逸人一日出山,久而未归,无为子惜其不返,将督人以归。
因思齐朝周彦伦尝隐于钟山,后出为海盐,欲再过其山,孔稚圭乃假山灵之意移之,使不许得至,故云《北山移文》。
夫责于已失,不若救失于未然。
使其不得至,不若督之以归。
故作《南山移文》,且以简于山居二师云。
繁昌之境,南山为胜。
君子有时而隐,仁者所乐乎静。
敞重门,石开修径。
玉琮琤乎双溪,屏回环乎五岭
旦禽啼而杵药,夜谷响而鸣磬。
子虚之洞兮鍊九鼎而云飞,碧霄之泉兮涵万象而月莹。
昔在梁国,粤来西圣。
杯浮空兮倏忽千里,锡穿石兮汪洋三井。
寺以之建,徒以之盛。
间有高士,卜居尽性。
无修而修,无證而證。
非分别以为智,不起灭而为定。
有蒲有,足以备于岁服;
,足以充乎晨甑。
名不及兮冗无尘缨,利不在兮喧无俗乘。
子居之安兮吾以子庆,子出之久兮吾以子病。
归欤归欤,于其吾听!
风俗通义佚文卷:氏姓下 其九十九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
邺氏。汉有邺风(《广韵》三十三《业》)
述玄 孙吴 · 陆绩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八
绩昔常见同郡邹邠,字伯岐与邑人书,叹杨子云所述《太玄》,连推求玄本,不能得也。
镇南将军刘景升梁国成奇修鄙州,奇将《玄经》自随,时虽幅写一通,年尚暗稚,甫学《书》、《毛诗》,王谊人事,未能深索玄道真,故不为也。
后数年专精读之,半岁间粗觉其意,于是草创注解,未能也。
章陵宋仲子为作解诂,后奇复衔命寻盟,仲子以所解付奇与安远将军彭城张子布,绩得览焉。
仲子之思虑,诚为深笃,然玄道广远,淹废历载,师读断绝,难可一备,故往往有违本错误。
绩智意岂能弘裕?
顾圣人有所不知,匹夫误有所达,加缘先王询于刍荛之谊,故遂卒有所述,就以仲子解为本,其合于道者,因仍其说,其失者,因释而正之。
所以不复为一解,欲令学者瞻览彼此,论其曲直,故合联之尔。
夫《玄》之大义,揲蓍之谓,而仲子失其旨归。
休咎之占,靡所取定,虽得文间义说,大体乖矣。
《书》曰:「若网在纲,有条而弗紊」。
今纲不正,欲弗紊,不可得已。
绩不敢苟好著作以虚誉也,庶合道真,使《玄》不为后世所尤而已。
杨子云述《玄经》,而刘歆观之,谓曰:「雄空自苦,今学经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
笑而不应。
卒,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死,谓桓谭曰:「玄其传乎」?
曰:「必传,顾君与,不及见也」。
班固赞叙事曰:「凡人贵远贱近,亲见杨雄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
杨子云之言,文谊至深,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智,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
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终未显」。
张平子崔子玉书曰:「乃者以朝驾明日披读《太玄经》,知子云特极阴阳之数也。
以其满泛故,故时人不务此,非特传记之属,心实与五经拟,汉家得二百岁卒乎?
所以作兴者之数,其道必显一代,常然之符也。
《玄》四百岁其兴乎?
竭己精思,以揆其义,更使人难论阴阳之事。
足下累世穷道极微,子孙必命世不绝,且幅写一通藏之,以待能者」。
绩论数君所云,知杨子云《太玄》无疆也。
云经将覆没,犹《法言》而今显扬。
歆之虑寻于是为漏,曰「《法言》大行,而《玄》终未显;
虽云终不必其废,有愈于云必传,顾谭与君不见也。
而《玄》果传,所思过远矣。
平子云汉之四百其兴乎,汉元至今四百年矣,其道大显,处期甚效厥迹速,其最复优乎!
且以《历谱》之隐奥,班固《汉书》之渊弘,桓谭《新论》之深远,尚不能镜照《玄经》废兴之数,况夫王邑、严之伦乎!
平子书,令子玉深藏以待能者。
子玉为世大儒,平子嫌不能理,但令深藏,益明玄经之为乎验,虽平子焯亮其道,处其炽兴之期,人之材意,相倍如此。
叹曰:「师旷之调钟,俟知音之在后。
孔子作《春秋》,冀君子之将睹」。
信哉斯言!
于是乎验。
受气纯和,韬真含道,通敏睿达,钩深致远,建立《玄经》,与圣人同趣,虽周公繇大《易》,孔子修《春秋》,不能是过。
论其所述,终年不能尽其美也。
考之古今,宜曰圣人。
孔子在衰周之时,不见深识,或遭困苦,谓之佞人;
列国智士,称之达者,不曰圣人,唯弟子中言其圣耳。
逮至孟轲、孙卿之徒,及汉世贤人君子,咸并服德归美,谓之圣人,用《春秋》以为王法,故遂隆崇,莫有非毁。
杨子云亦生衰乱之世,虽不见用,智者识焉,桓谭之绝伦,称曰圣人,其事与孔子相似。
又述《玄经》,平子处其将兴之期,果如其言,若玄道不应天合神,平子无以知其行数。
平子瞽言期应,不宜效验如合符契也。
作而应天,非圣如何!
昔诗称「母氏圣善」,《多方》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洪范》曰「睿作圣」,孟轲谓「柳下惠作圣人」。
由是言之,人之受性,聪明纯淑,无所系輆,顺天道,履仁谊,因可谓之圣人,何常之有乎!
世不达圣贤之数,谓圣人如鬼神而非人类,岂不远哉?
凡人贱近而贵远,闻绩所云,其笑必矣。
冀值识者,有以察焉(《太玄》范望注本)
右司郎中李公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忠肃集》卷一二
宋忠义忧国之臣李公,在仁皇帝时,天下平治,人习靖佚,公固已慨然论事,书屡奏。
及由小吏大官,所历见四方利弊,辄条上经画大计。
与他有司议,率常公所议可。
最以国储未建为虑,天下君子小人不辨为忧,其言恳至,而未始以安危计其身。
朝廷一时知公为有经世才,逮神皇帝擢士,以不次超迁从官,更帅西北,遇事益发愤,顾卒以上书论高坐废。
嗟夫!
公之才无不可,尤长于应变,其于治道,自以为晓然,遭世用事,未大振显而落落不偶,至老且死,岂非命欤?
初,公为世父龙图阁直学士纮所爱,遗奏以官,而推与其孤弟。
其孤弟诣阙上书,下宰相问状,复官之,又不受。
既再辞官,益刻厉好学,中进士第历官十八迁,所至必见称述。
洛川县原乡教大意,条著为令,属民读之。
民叹曰:「前时令治我以法耳,今令乃幸教我」。
相戒以无违。
安抚使调诸郡税输边,已而返之,盛冬大雪,劳费不能返者,贱直于兼并家。
公曰:「他州亦吾民也」。
令过邑愿输者听,躬坐庾门,执契以待,数日得粟万石,使者下其法他县。
延州,夏人以岁次金帛后时,移文:「愿毋逾岁暮」。
诏边吏牒报从之。
公笔改曰「如故事」。
因奏言:「许西夏者不一而足,今听之,启侥倖,伤威重」。
或劾擅改制书,公曰:「郡牒,非制也」。
朝廷是公议,而犹坐赎。
三司,会河数决,公上河策百馀事。
异时州郡类以河清卒应他役,岁更调夫若客军代从事,以不习,亡溺者叵计。
公请增募河清,立冗占法,遂以不扰平民。
请缮治曹村堤防,谓河必决。
此后不二年果决,如公言。
在广南,侬智高特纳款,而邕守将萧注玩寇要赏,不以时抚定。
公檄诣府诘责,自诡以功赎罪。
会蛮人申绍泰并边追亡者,而巡检使宋士尧击之,反遇害。
遂为骇奏以闻,天子旰食遣使,公驰奏无足忧,愿一属臣,因条上边计宜施行十二事,劾奉使亡状,当斩,坐再贬官。
颇采汉李固议,上宜州土丁法,因及他州。
自是得胜兵数万,以时练习,戍卒大减。
蛮贾人乘舟贸易,多抵钦、廉等州,公阴察疑有奸,戒所在善伺之。
公去未几,交人寇边,果以舟入自钦、廉。
兴安灵渠,自秦以来通漕,岁久石积浅隘,设斗门,十八里至三十六所,命焚石凿之,才留十门,舟楫以通。
邕州置马车五百,马不能夏,多死;
刍秣不给,又折取税米他部。
公以地皆险阻,无所事骑,奏罢之。
复建置和市场,以怀远人,实边廪。
募民垦旷土,薅草蒯,疏瘴疠之气。
摄官差选无法,吏肆为奸。
公第其名,使待除于家,毋辄诣台,人大便之。
方经略府飨士,谍言寇至,公饮自若,中起更衣,自草为六榜,驰揭境上,已而饮如初。
民吏始嚣恐窜匿,群不逞阴汹汹,公镇以无事,遂定。
贼见榜,亦以公具得其情,逡巡莫敢动,即日遣贡方物请命。
使者至,公弗见,为草恶具,俾将吏接之,且谕前害士尧罪未治也。
泰闻之大恐,委巢穴远去。
初,知高平,其子宗旦及党聚保有火峒,或出入省地尚猥,众无所属,前将规讨击幸赏,贼遂固守。
公揣其情,移书谕祸福,皆泣。
即遣其子曰新率孥族三百并酋长六十九人,以地内属。
其后安平州、古万等峒争效顺,公因请以恩拊纳,使受命为国捍蔽。
陕西,诏以《班超传》赐之,而公亦雅慕李牧、马援为将,故持重总大体。
前此重兵尽屯极塞,寇至与战,则方其盛锐,胜未易决;
不战则内无重势,以遏其入。
公谓本末失其应,且兵惟战守而已。
乃以善守者列塞上要害,悉废诸小堡;
而料善战者顿内地为援,增缮伏羌城
令曰:「寇至,守兵深沟高垒勿与斗,寇去,战兵裹粮袭击之」。
军中熟公约束,常以取胜,威望隐然。
建言:「弓箭手虽土著,而惰于耕,宜仿古屯田法,率百人为屯,聚一堡,颇立勤惰赏罚之格,使人人加厉自好,则视公战为私斗,计莫此便」。
王韶既以招怀边羌为事,而其族叛攻渭川堡,射伤守吏,公责失计,因进兵掩破之。
尝奉手诏,列攻守方略十馀事,其后朝廷所施,多公计策。
大凡公之行事,章章在人耳目者如此。
至其遇事明达,灼见理间,危疑繁溃,沛然迎解,无有留处。
退而察公声气,怡怡如不能,人莫测也。
公貌不逾中人,志尚高甚,前后所上奏,及间召见顾问,多陈天人之际,君臣大节,阔略细故,稽古自汉以下不道。
请以进贤退不肖为宰相考课法。
谓:「古者有命然后为士,故士贵。
今人自为士,故士贱。
宜仿古先命士而后命官」。
在官不贵罚,务以信服人,至明而恕。
尝言曰:「为帅有体,立功有时,慎重当如泰山,见几不俟终日」。
其将边大指如此。
去官,百姓遮泣,不得行。
好施予,趋人之急甚己事。
买田数千亩,刊名为表,给宗族贫乏者,至今号义庄
与广南转运判官刘牧友善,死后,公论边事,尽以功归之,求官其后。
又以女妻其幼子。
称荐山东儒者王建中、姜潜,以身下之,皆至召用。
杜正献公、范文正公、富文忠公交口荐公有王佐才
退治居汶阳,园池松竹,萧然有胜概。
日与宾友饮酒赋诗。
其文章落落,忧思深远。
尤喜章奏,世多传诵之。
盖晚节虽屡黜,而志不以故少衰,辄忘朝廷。
将终,犹语客以大河未塞为忧。
士大夫识不识,皆咨嗟感慨,以不究用公为朝廷恨。
呜呼!
然则所谓命在天者,又奚道哉?
公讳师中,字诚之
上世赵人,唐丞相吉甫有孙煴,为宋州城,遂家楚丘
自煴七世为楚丘人
至公徙郓,为郓人。
曾祖寿,太子中舍致仕。
妣鹿氏,继妣张氏,福昌清河两县太君。
祖某,赠吏部尚书
妣朱氏,金城郡太君
考某,赠户部尚书
妣何氏,继妣张氏,嘉兴清河两县太君。
公阀阅自并州推官,以庞丞相荐,知鄜州洛川县事,又荐,除太子中允、知延州敷政兴元府裒城两县,改管干鄜延路经略机宜事。
太常丞博士通判澶州
继丁内外艰。
除丧,知临江军,为三司渠司干当公事。
尚书屯田员外郎提点广南西路刑狱,权经略事,就除转运使
度支,丐使郡,知济州
英宗即位,迁司封祠部郎中
辞疾,提举兖州仙源县灵宫太极观,遂知州事
神宗即位,转度支直史馆、知凤翔府,拜天章阁待制河东郡转运使,改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知秦州
右司郎中,坐与意异夺职,降度支,知舒州
右司,历知洪、登、齐三州,复待制天章高阳关路安抚使,知瀛州
应诏上书,贬和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
稍徙单州,复右司郎中分司南京
提举仙源宫观,遂以疾终。
元丰元年四月七日,享年六十六。
夫人王氏,乐安县
四男:修,登封县,卒;
价,左班殿直
称,济州推官
伉,将作监主簿
三女:长嫁供奉官宋玠,次许嫁进士刘泽,次幼。
孙男三人。
公文集三十卷,奏议二十卷。
以某年某月日葬于郓州须城县某乡某里。
铭曰:
李实显姓,肇祥自聃。
武安,膺尹河南
太尉相唐,德修有子。
八世至公,文武是似。
仁祖烝哉,感格以言。
神考烝哉,顾倚于藩。
公蓄不穷,仕也孔构。
而以才屈,于是归咎。
汶山巘巘,其水洋洋。
委蜕在是,公则不亡。